迷迭百里

《軒轅劍參外傳：天之痕》同人，宇文拓Ｘ獨孤寧珂

赤貫星終於在天際現身。

獨孤寧珂很開心，這代表離她完成任務，回到家鄉的日子不遠了。然而她隨即陷入難題：僅是劃破九天神州結界還不夠，她還需要能擴大裂縫，以讓同胞迅速、大舉入侵的巴別之路。

建造巴別之路需要通天塔、萬靈血、六芒星陣等，不僅耗費人力物資，萬靈血和六芒星陣更需要千萬人的性命，別說獨孤寧珂，即使傾盡獨孤家之力也無法辦到。

是否要去討皇帝的歡心，讓皇帝下旨建造呢？獨孤寧珂陷入掙扎。畢竟一直以來她都扮作嬌憨可人的單純少女，若突然提出這等駭人建議，只怕會被當作說笑，或疑心她中了邪，還沒達成目的，先給當成了妖魔。

獨孤寧珂心下拿不定主意，不知不覺又來到城中市集。才在一個飾品攤前站定，還來不及細看，背後便傳來溫和的男聲。

「以前就常見到郡主在這市集逛異族攤子，郡主喜歡異國東西？」

獨孤寧珂回頭，不是宇文拓又是誰？

「太師大人不也常來嗎？這裡有很多好玩的東西，還有漂亮的衣服和首飾呢。」

說著，獨孤寧珂眼角瞥見一個似曾相識的物品，忙拿起來細看。那是個乍看不起眼的戒指，細看卻會發現鑲座的地方刻著猙獰人臉，怵目驚心。

是詛咒魔戒。

大王有時會慈悲地將力量賞賜予忠實信眾，當中有些人便用此來打造法寶，這枚詛咒魔戒就是其一。戴上的人會氣力盡失，卻能獲得強大的精神力量，最重要的是，這是以大王的其中一個形貌打造的。

在這個時刻見到這樣的物品，彷彿是某種預言或暗示，獨孤寧珂不免心緒複雜。

「臣以為姑娘家不喜歡這種看起來兇惡的東西。」

宇文拓再次破壞了她的沉思，獨孤寧珂沒好氣地說：

「我喜歡就行。」

「郡主果真與他人不同。」

聽不出宇文拓這話是讚美或調侃，獨孤寧珂索性不再理他。她向袖中伸手，準備掏錢買下戒指，卻發現其中空空如也，這才想起平日金錢都交由侍女處理，今日她臨時起意出門，沒帶人也沒帶錢，見到了想要的東西竟無從出手。

自己竟會犯此等愚蠢錯誤，都是最近煩惱巴別之路，亂了她心神。

「臣替郡主付了吧。」

大概是察覺她的困窘，宇文拓開口。

「怎能讓大人破費。」

「一點小錢而已，郡主不必掛懷。」他似乎想到什麼，遲疑了下，「郡主如真在意，那替臣做件事，如何？」

「什麼事？」

獨孤寧珂一方面不喜歡欠債，一方面也好奇是什麼事會讓宇文拓有求於她。

「實不相瞞，臣在尋找一些古物。如郡主發現，可否通知我？臣必重重回報！」

他敘述那些古物特徵，獨孤寧珂卻越聽越驚奇。

「太師所尋，可是傳說中的鐘、劍、斧、壺、塔、琴、鼎、印、鏡、石，上古十神器？」

「郡主知道上古十神器？」

「冒昧詢問，太師尋找這些，是為了什麼？」

獨孤寧珂聽過這些中原寶物的傳說，原以為只是好事之徒渲染的故事，便未太在意這些傳說中具有神奇力量的神器，沒想到竟真的有人在認真尋找，且這人還是宇文拓。

「恕臣無法奉告。」

獨孤寧珂正想著要扮委屈，或責備宇文拓不夠真誠，來迫使對方說出實話，卻見宇文拓皺眉嘆息。

「不是臣不願意告訴郡主，是此事牽涉廣大，關乎天下蒼生，知道了只是徒增煩惱。」

獨孤寧珂心念一動，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。

「太師可是為了赤貫星之事？」

「你知道赤貫星？」

這人究竟是怎麼當上太師的？總是輕易就說出實話。獨孤寧珂暗暗搖頭，說：

「那麼大一顆星星出現在天邊，誰會沒注意到呢？且古書有云：妖星現世，天下必有災禍。」

「郡主明白，那就再好不過。」

「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要蒐集十神器呢？難道要封印赤貫星嗎？」

「正是如此。」

獨孤寧珂握緊詛咒魔戒，戒指上的刻痕深深壓進掌心，帶來了疼痛。她卻不在意，因為她的預感在這一刻再度成了真。

過了無風無浪的十六年，她原以為一切都將和先前一樣順利，她只要坐等赤貫星劃破天際，再適時幫助同胞入侵就好。宇文拓再厲害又如何？難道還能強過大王？沒想到就在這最後一刻橫生枝節，阻礙就是宇文拓。

「既是如此大事，我自然要幫忙留意，只是不知道太師要如何做？」

「多謝郡主，方法是這樣的：以鐘、劍、斧、壺、塔前往天上界，再以琴、鼎、印、鏡、石修復裂痕……」

聽著宇文拓說起如何利用神器前往天上界的赤貫核心，修復被赤貫星破壞的結界，獨孤寧珂也在心中擬起破壞計畫。

獨孤寧珂擅長見機行事，還沒想到如何破壞宇文拓的計畫，她便想到可以利用宇文拓來完成建造巴別之塔的目標。宇文拓再有見識和能力，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人類年輕人罷了，不是她的對手。

只是……把玩著詛咒魔戒，來到人界後，行事一向果斷俐落的獨孤寧珂猶豫了。

宇文拓很危險，她的直覺不斷這麼告訴她；即使是為了任務不得不接近他，她的直覺仍一直這麼說。

明明是無趣之人，卻總能激起她的情緒；明明宇文拓一心為的是她視若草芥的軟弱人類百姓，當他說起理想時，那專注喜悅的模樣卻令獨孤寧珂移不開目光。

望著魔戒上描繪的大王形象，獨孤寧珂笑了。

宇文拓很危險，但那又如何呢？她遠離家鄉，來到這陌生國度，獨自一人度過十六年，為的只有一件事。

獨孤寧珂裝作關心百姓和赤貫星之事，不時向宇文拓打聽，當她聽到對方尋找神器未果時，便知道時機到了，佯裝不經意地提起通天塔、萬靈血等事，並表示這些可以替代神器，開啟通往天上界的路。宇文拓一開始顯得很有興趣，漸漸地卻面露難色。

「通天塔還可勉一為之，萬靈血實在太傷天害理……」

「太師不是說過：『承擔大事者，要能以大局為念』嗎？」

「話是如此沒錯，但如此多數人的性命……」

他突然望向獨孤寧珂，被那雙一藍一褐的眼睛注視，獨孤寧珂心中一震。

「郡主何以知道這些術法？」

「爹、爹爹喜歡西方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，我偶然在他收集的書裡看到的！我、我也覺得這法子不好，可是人家看太師好像很煩惱的樣子......」

她匆忙解釋，不知是為了避免宇文拓起疑心破壞大計，或只是害怕毀了「獨孤寧珂」單純可人的形象。

宇文拓向她拱手。

「臣會再去確認是否可行，以及是否真的只剩這個方法……無論如何，謝謝妳提供建議。」

「太師太多禮了，只是偶然看到，也不是什麼好辦法，希望太師還能找到其他方法。」

「臣也這麼希望。」

聽到宇文拓如此說，獨孤寧珂知道今日目的已達到，正打算告辭，卻聽見對方說：

「郡主的博學多聞一向令臣佩服，如果少花些心思在打扮和玩樂上，必能有一番成就。」

他竟然教訓她！

獨孤寧珂立時就要反駁回去，但那向來嚴肅的面容上此刻卻浮現一絲笑意，這讓她的話卡在喉中，低下頭掩飾自己的失措，宇文拓卻繼續追擊她。

「天下之大，如郡主一般聰慧，又關心百姓的人卻少。臣希望未來能和郡主一同為天下百姓盡心。」

她盡心的對象只有大王。對於宇文拓擅自幫她決定的未來，獨孤寧珂卻說不出任何反駁或附和的話。

就讓這傻子繼續相信她吧。待到任務成功那一天，她再來欣賞這人幻想破滅的模樣，一定……很好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