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伏五

*不是有頭有尾的故事

 

「為什麼我要帶你去啊?」

 

「因為你想看我的式神。」

 

一句話就讓五條安靜下來,不過惠知道——

 

「你到底是怎麼傷的?傷口的咒力和你的狗很像,你該不會是調伏失敗吧?」

 

果然,安靜不過三步,五條又開啟新話題,這點也是一點都沒變,即使如此,惠仍為五條的敏銳驚奇。

 

「調伏失敗所以掉到這裡來,是利用影子的空間能力嗎?是哪個式神?鳥、象、牛?不會是蝦蟆或兔子吧?不過我可以理解不想被蛤蟆舔所以調伏失敗啦。話說回來,你這麼厲害,怎麼之前沒聽過,也沒來高專,難道你是咒詛師?」

 

因為他出現時穿著高專制服,所以五條一度以為他是京都校學生,但被他否認,現在又冒出新想法。

 

雖然是過去的五條,但聽到他稱讚自己厲害,惠仍然覺得開心,不過另一人顯然沒他難得的好心情。

 

「喂,回句話嘛。你都不好奇我為什麼知道嗎?」

 

「不好奇。」

 

不僅是因為他早就知道是六眼的緣故,還有對過去的干擾越少越好。

 

五條皺起眉,不滿意這個回答。

 

「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無趣?」

 

「沒有。」

 

但是有人說他會燒海鷗,現在他只想隨便對方怎麼說都可以。

 

一陣風吹來,將夏季的燠熱拂去些許。惠看到浸在滿片綠意中的高專,樹葉微動,蟬聲隱約,整座高專像海市蜃樓般虛幻。上次到高專是什麼時候?他發現自己已經記不清學校的模樣了。

 

他不由自主地看向身邊的人。穿著高專制服的五條還沒未來那樣高大,身形也比較瘦,遮住眼睛的還只有墨鏡,走在旁邊,還真有幾分兩人是同學的錯覺。

 

「你幹嘛!」

 

五條大力甩開他的手,滿臉吃驚和不高興。

 

碰到了……

 

惠盯著自己的手,仍反應不過來。

 

他認識五條的時候,對方就已經隨時開著無下限咒術,但他從小就不是親近人的性子,當然不會主動接近五條,反倒五條喜歡拉著他去做任務,在他面前展示怎麼使用無下限;尤其喜歡在千鈞一髮時將他納入無下限的保護中,好像這樣就可以贏得小孩子的敬佩。

 

確實……有一點效果。

 

但當他再大一些,五條開始訓練他體術後,他也和其他人一樣,碰不到開著無下限的五條了。那些過往逐漸成為淡色雲煙,他退到那些五條幫助的眾人之中,明瞭自己不過是五條生命中的一個事件,那人忙完了他這處,自有下一處要去,而他也有自己關心的事,師生將是他們最後的交集。此時輕而易舉地碰到對方,竟恍惚不真實,像是某些快要消失的記憶,突然又重新鮮活起來。

 

是溫熱的,活生生的。

 

五條就在他的身邊。

 

惠拜託五條帶他去找的,是夜蛾正道。

 

五條曾提過高專有叛徒,誰知道那個叛徒在高專到底潛伏了多久,高層當然更不能信任。惠不知道現在他的事情被報到哪個層級,思來想去,這裡能信賴的還是只有夜蛾和五條。

 

家入、七海、伊地知等人不是不可信,然而這時候的他們還太年輕了,對一些事情知道和經歷得未必有他多。當然五條也一樣年輕,但大概是他被那人好好地保護、教育了九年的緣故,即使眼前的人和未來的教師五條相比還很青澀,他仍不由自主地相信對方、依靠對方。

 

到頭來,他仍再次依賴五條。

 

五條並不知道惠的心思。他帶著惠來到教職員辦公室,這裡也和惠記憶中相似。惠原本以為自己能冷靜,但當他和五條一起進門,看到坐在辦公桌後,瞇著眼、還沒戴眼鏡、理著平頭的夜蛾正道時,一股情緒仍堵住他胸口。剎那間他竟產生荒謬的想法:或許他確實是死了,才會見到這麼多亡靈。

 

他隨即否定,不說家入小姐,五條可能死了這個想法,對他來說就是萬萬不能接受的。

 

五條在他後面帶上門,完全沒有要迴避的意思,惠也無所謂,他原本就不打算瞞著對方。他向夜蛾行禮,開口:

 

「初次見面,我是伏黑惠,是咒術高專未來的學生。」

 

四周非常安靜,惠繼續說:

 

「夜蛾老師是我那時候的校長,我因為意外來到這裡,想請您幫忙我找到回去的方法。」

 

四周依舊安靜,惠見到夜蛾皺眉,嘴唇動了動,正要開口,一個聲音插進來:

 

「你說你是未來來的……死神完結了嗎?一護和露琪亞在一起了嗎?」

 

「悟!」

 

夜蛾怒吼,惠眼角見到五條吐了吐舌頭,雖然內心緊張,此刻卻也不免勾起嘴角。可惜他平常並不看漫畫,要是他問過虎杖就好了。

 

「得證明他真的是從未來來的啊。」

 

五條辯解,夜蛾露出胃痛的表情,轉頭看向惠,開口:

 

「不用管那傢伙。你說你來自未來,我們要如何相信你?」

 

大概是身在咒術界,奇奇怪怪的事見多了,夜蛾和五條第一時間都沒否定。

 

「未來的事我不能多說,但我來時的咒力痕跡,應該可以調查出一些跡象。您也可以調查我穿來的那套衣服,我相信高專的東西外頭仿照不來,而使用的材質,應該比現在先進。」說起來,那套制服還差點遭到五條毒手,「至於我的術式,我相信五條……同學已經看得很清楚了。」

 

無視五條嚷嚷「我還沒看到所有式神」,惠再次向夜蛾鞠躬。

 

「我生活的時代正遇到很嚴重的事,我希望能儘快回去,懇請您多多幫忙。」

 

 

「是什麼嚴重的事?」

 

夜蛾沒立即承諾,只讓五條帶惠回暫時居住的地方,說他會再調查。回去的路上,五條突然問:

 

「很厲害的詛咒?你掉到這裡來的真正原因?」

 

「未來的事情,我無法說。」

 

「知道知道,所謂的不能改變過去嘛。我也看過這種故事,弄個不好會毀滅世界,或你消失對吧?」

 

見五條一臉認真,惠正想這人還是知道輕重的,冷不防又聽到一句:

 

「但告訴我鳴人有沒有當上火影應該不會毀滅世界吧?」

 

「……未來的事情,我無法說,況且我也沒看Jump,你還是慢慢享受追連載的樂趣吧。」

 

「呿,這麼小氣。」

 

五條安靜下來,惠想這人終於消停了,又聽到他碎唸:

 

「想到自己是歷史,這感覺真糟。」

 

惠皺眉。

 

「我沒把你當成歷史。」

 

大概是被他的嚴正否定嚇到,五條愣了愣。

 

「也沒關係,對你來說,我本來就是過去的人嘛。」

 

惠眉頭皺得更深了。

 

「你不是。」他想到一事,「我的術式和來自未來的事,請你幫我向其他人保密,」

 

「傑和硝子不會說出去的。」

 

「請連他們都不要說,這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。」他頓了頓,「你也知道,我的術式是禪院家作夢也想要的十種影法術,若是洩漏出去,只怕事情會更麻煩。」

 

「現在又承認自己和禪院家有關係了。」

 

五條拔高了聲音,擠眉弄眼,一臉陰陽怪氣,惠不為所動。

 

「我的確和禪院家沒有關係。」

 

五條瞪著他,惠直直看回去,兩人對峙了好一段時間。對成年的五條,惠或許無法堅持這麼久,但現在的五條還沒有未來那種壓迫感,也更沉不住氣,因此惠有自信自己可以堅持到對方先讓步。

 

事實上,成年五條恐怕在和他僵持前,就會想出其他花招,迫使惠投降了,因此只是對望,對他來說一點都不困難。

 

如惠所賭的,最後五條先放棄。年輕的無下限使用者擠了惠見過最醜的鬼臉。

 

「放心,除了夜蛾老師外,只有傑和硝子知道你是十種影法術師,我沒那麼傻,他們當然也不會說出去。不知道的事,就更不可能說了。」

 

他語氣嘲諷,意有所指,惠只能說「謝謝」。

 

接下來的路上兩人都沉默,到了惠暫時借住的咒術高專保健室大樓前,惠再次向五條道謝,正要進門時,背後傳來一句:

 

「這個至少可以說吧:未來的我們認識嗎?」

 

惠轉身,看著面前的白髮少年,那雙蔚藍眼睛從墨鏡後露出來盯著他,嘴唇微微抿起,是他來到這裡後,少見的對方認真模樣。

 

不知道五條這樣問,是想要知道未來,還是想緩和氣氛,和自己修復關係。

 

少年的背後是他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看見的、平和的咒術高專,很久沒見過的青空,年年青綠的山,展現旺盛生命力的蟬鳴。

 

他的目光又回到五條身上。

 

這時候的五條還不會隨時開著無下限,還沒有未來那樣無敵;他還沒有背負整個咒術界,還沒有那麼多人要保護,還沒有那麼大的夢想;他還不知道許多事情。他只有想要維護的同窗,痛恨有秘密瞞著朋友,好奇咒術、漫畫等任何他不知道的事,期待精采有趣的未來;他什麼都還不知道。

 

「我們……不認識。」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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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來想よい夫婦の日更新的,但趕不上,就紀念一下世界閱讀日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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覺得有時候同時提到28五和高專五時,只用「五條」會有點不知道在指哪個五條,不知道讀起來會不會覺得混亂呢?
 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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