勇利一早起來,打開手機,SOULMATE並沒有動靜。他鬆了一口氣,又有些失落:唐璜究竟會怎麼看他就是「勝生勇利」這件事?

 

昨夜和維克多吵架後,他背對著教練,臨時起意,摸黑打字向唐璜承認自己身分。說是一時衝動,倒也不全是,這陣子他確實一直有向唐璜坦白的想法。

 

或許是受到唐璜隨時可能離開SOULMATE的刺激,或許是面對決賽的焦慮,或許是看到維克多對返回賽場的渴望……勇利最近總忍不住想到,如果唐璜真的向他道別,他該怎麼辦?就這樣笑著接受並告別嗎?成為唐璜在SOULMATE的美好回憶之一?

 

維克多遲早會離開他的,勇利一開始就知道。不只是因為維克多承諾的時間只到「大獎賽決賽」,還有維克多本來就不是會停留在長谷津這個平凡無奇的小地方的人。比起其他熱鬧有趣的大城市和景點,長谷津很平凡,很無趣,沒什麼亮點,不足以吸引維克多留下來,他遲早會離開的。

 

對維克多的離開,勇利當然不願意,但他沒辦法。他不能困住維克多。維克多應該要在廣闊的天地裡翱翔,向全世界展現他的滑冰實力。然而對唐璜的離開,不知道為什麼,勇利總覺得不甘心。明明兩人在SOULMATE聊得那麼開心,卻要突然中斷,就算有了對象,還是可以不時上來聊聊啊。

 

若是唐璜一直到離開SOULMATE都不知道他是誰,甚至哪天兩人見面不相識,那不是很好笑嗎?

 

難得有這樣的緣分。

 

抱持著這樣的想法,他連夜向唐璜解釋了一切。不只是他的身分,還有他這麼做的理由,到最後甚至連他向維克多說了結束,自己打算退役的事都說了。

 

他說退役是俄羅斯站後就有的想法,那時他筋疲力竭,覺得自己就到這裡了;他說決賽短節目成績令他很失望,但這不是他決定向維克多開口的原因;他說他看到維克多熱切地望著其他人的表演,彷彿接下來就輪到他上場;他說他看到尤里超越維克多紀錄的那瞬間,維克多的背影看起來很孤單,彷彿大家都在努力,只有他一人被拋下,落在原地。

 

他說,自己的願望已經達到了,再困著維克多,只是浪費他時間,沒什麼意思。不管維克多是不是決定大獎賽決賽後就離開,是不是有其他計畫,他決定了,和維克多的關係就到決賽為止。

 

打出這些話,和維克多攤牌、吵架時,那刻意忽視的傷心突然潰堤,全都湧了出來,於是勇利更加一股腦地傾訴,彷彿唐璜可以了解、接受並支持他的做法。勇利承認,他確實很懦弱,但即使是這樣的他,也仍試圖做出改變。他努力割捨想留下維克多的心,並希望自己能在不依賴維克多的情況下,取得漂亮的勝利。

 

不只是向維克多告別,也是向弱小的自己告別。

 

唐璜知道他多崇拜維克多,多高興對方當他的教練;以往多高興,現在主動說出結束,就有多難過。

 

重要的比賽前竟然在煩惱這些,勇利恨自己的不長進。他起身,看了看另一張床的位置,這才發現維克多已經起床,不知到哪去了。

 

勇利鬆了一口氣。他還是有些害怕面對維克多。

 

他留了個訊息,告訴維克多自己先去練習,便出發前往比賽會場了。

 

勇利開始練習沒多久,維克多也到了。兩人相對無言,只有一句沒一句地講一些技術上的問題,客套得彷彿第一次見面。連雅可夫暫代教練時,他們也沒這麼生疏。勇利覺得腳下冰面變得滯澀,冰刀沉重起來。

 

好不容易熬過煎熬的練習,勇利只想趕快整理東西離開,結束這尷尬時刻。走到出口時,維克多卻停下腳步。

 

勇利困惑地轉頭,他的教練眉頭緊皺,雙眼盯著遠方某處,一手抱胸,一手托著下巴,似乎在猶豫什麼的樣子,好一陣子才向勇利開口:

 

「你有話想對我說嗎?」

 

勇利很意外維克多會這麼問。或許這是他示好求和,甚至希望勇利改變心意的舉動?但他心意已決。

 

「沒有。」

 

唐璜還是沒回覆。

 

已經很久沒這樣了。就算唐璜在忙,也會先回個表情符號,表示他看到了,以免勇利苦等。

 

他是不是生氣了?

 

比賽前,勇利再一次看了手機,SOULMATE上和唐璜的聊天視窗仍毫無動靜,那句「我就是勝生勇利」孤零零地掛著,和其他通訊軟體中滿滿的「勇利加油!」形成強烈對比。

 

勇利感到無比的沮喪,還有一絲恐懼,忙收起手機,拍拍臉,深呼吸,伸展四肢,試圖平復情緒。要是因為過於在意唐璜的反應以致而影響了比賽,不就弄巧成拙了嗎?

 

抬起頭,卻見到維克多若有所思地望著他,接觸到他的目光後卻又迅速移開。

 

「怎麼了?」

 

「沒什麼。走吧。」

 

維克多率先踏出步伐,勇利連忙跟上。

 

 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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