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條悟站在自家浴室的更衣室裡,隔著一扇拉門就是浴缸與淋浴間。他一向無法無天,又是在自己家裡,按理拉開門走進去就是,可是聽著裡頭隱約傳來、混雜在水聲中的喘息聲,手放在門板上,卻遲遲無法拉開。

 

哪裡出錯了?

 

六眼看不穿門後人的狀態和心思,但地板和門上那刺眼的殘穢清楚顯示惠確實氣到無法控制咒力。若是他拉開門,會不會見到一個嵌合暗翳庭?當然天下無敵的五條老師不怕任何領域,但若強行擊碎,惠怕是會更生氣,搞不好還會傷到對方的自尊心。

 

要放著讓他自己平復,還是進去安撫?

 

就怕安撫反而讓惠更生氣。

 

您又玩到忘記了吧?

 

他大概猜得到,惠是在意自己沒思考兩人關係,唉,對這孩子真的不能太過隨興。

 

我想要的東西很少,所以我會更執著。

 

他算是充分體會到這份執著了,如同惠從小就很少對他提出要求,但真的開口,就絕對不能輕忽。倒不是說對方會以此要脅,而是這孩子太容易一時想不開.就把自己送出去,對手握魔虛羅這種同歸於盡大招的術師來說,這可不是什麼令人安心的性格。

 

年輕人敏感纖細的心思真難處理。

 

五條悟舉起手,敲敲門。

 

「惠。」

 

沒回應。

 

「惠,我要進去了。」

 

簡直像家長面對青春期成天躲在房間裡的孩子似的,悟拉開門,隱隱約約的水聲變成嘩啦嘩啦的大雨,水花四濺的蓮蓬頭下,惠背對著他,身體一半靠在牆上,手向前曲,肩膀起伏,一看就知道在做什麼。

 

悟走過去,進入水幕裡,不意外是冰涼的冷水。他從背後抱住伏黑惠,伏黑惠試圖掙脫,最後還是被他給制住了。他手往下移,覆上少年的手背,包住,少年身軀一震,又開始掙扎。

 

「做什――」

 

悟把頭靠到伏黑惠脖子旁,下巴抵住肩膀,冷水中,少年的體溫格外分明。他吸吸鼻子,滿鼻腔的水氣,方才的曖昧氣味已全被流水沖走。

 

「惠才剛告訴我想要什麼,怎麼就跑了?」

 

一邊說著,手一邊使力,和少年一同扶住那仍昂然挺立的事物,胸前的身軀因他的動作而繃緊,又勉強往前移,硬是拉出一些距離,到底沒再強烈抗拒。

 

五條悟十分滿意伏黑惠的不反抗。唔,是比平時僵硬些,但沒推開,就還在對方的容許範圍內。他順從惠的意思,維持些許距離;相對的,他半強制地抓著少年的手,合上,緩緩上下移動起來。

 

大概是情緒激動的關係,惠雖然自己嘗試了一陣子,卻沒什麼效果,隔著一個手掌,仍能感覺到性器的份量。這孩子大概平時也很少自己解決吧。悟想著,卻不急著讓惠洩出來。小孩正在氣頭上,單純的慾望發洩不僅沒用,只怕還會讓惠陷入自我嫌惡之中。

 

想是這麼想,具體該怎麼做,他仍沒個把握。仔細想想,惠很少真的對他發火,以致於這麼多年了,他其實不太知道怎麼安撫真正憤怒的伏黑惠。

 

以討孩子歡心的經驗來看,甜食,沒用。

 

帶去遊樂園,沒用。

 

送禮物,沒用。

 

惠會安靜地接下、跟隨,但也僅此而已,小孩情緒變化不大的臉看不出他到底喜不喜歡。悟以往總隨對方去,反正沒說討厭,那就是喜歡,但現在好像不能如此含糊了事。

 

一手順著柱體往上,另一手同樣抓著對方的手,潛入囊袋下,刺激那細嫩的地方,惠躬起身,上半身離他遠了,下半身卻更貼近。撇去成人行為,這姿勢簡直像是以前他教對方體術時一樣――若說出來,會被狠狠推開吧――即使當年他確實就是這樣握著小孩的手,教他擺好戰鬥姿勢,教他使用咒具,教他辨識敵方弱點,瞄準攻擊。

 

「惠喜歡嗎?」

 

手上速度稍微加快,惠幾次使力,似乎想甩開,但悟力氣比他大得多,硬是壓住了。

 

「我想給惠想要的東西,也很認真在想惠的話,但惠現在很難受吧?我想先讓惠舒服。如果惠不喜歡這樣,就說,我會立刻停下。」

 

沒有回應,但掌下的反抗力量消失了。

 

悟覺得自己有點奸詐,惠向來是消極抵抗的類型,與其說他接受了,不如說只是在真正拒絕他,和看他打算做什麼,再來決定之間,惠選擇了後者。

 

唔,大概還有一點性慾的作用,總之還需努力。

 

他鬆開雙手,只留下一邊,稍微起身,像領舞者般,以輕盈卻有力的力道,扶著少年的手,圈著柱體順溜而下,再快速逆行而上,接著重複,惠顫抖起來,呼吸聲也變粗變大,看來這方法可行。

 

「惠隨時都可以喊停喔。」

 

一邊襲擊對方的弱點,一邊這麼說,好像有點惡劣。惠勉強轉過頭,瞪他,卻依舊沒開口。

 

那試圖擺出凶狠,卻被眼角的生理性淚水減低了殺傷力的表情令悟開心,是他熟悉的惠,會對他生氣、抱怨,但不會離開的惠。

 

他做得更起勁,上下套弄,來回擼動,尋找惠喜歡的節奏。惠抓住他另一隻手臂,這讓他鬥志更加高昂,體內深處似乎又湧起渴望。不知不覺間,悟開始玩弄他掌握的那隻手。推進的時候,悄悄搔刮指節;下來的時候,用虎口去磨掌邊。最後乾脆五指插入那使用影法術的靈巧手指間,直接觸摸性器,又曖昧地輕夾那包著他的指側。指間的濕意不知是水還是惠前端泌出的前列腺液,又濕又滑,讓他毫無阻礙地將少年的手與陰莖都撫弄了遍。惠的手很燙,手指修長,指節略粗,帶有薄繭,應該是近年開始常態使用咒具輔助留下的。

 

不是細嫩好摸的手,卻是和他相似的、咒術師粗糙的手,滿布為了變強、戰鬥留下的痕跡。悟感到欣慰。伏黑惠終究好好地長大了,而且,一直沒忘記他說的話。

 

他忍不住摩娑起惠的手背與手指,像是以手掌懷抱對方,指節勾弄指間,磨蹭,挑逗,然而這樣的分心似乎讓惠不滿,少年突然出力,又再度試圖甩脫。悟連忙再抓緊,另一手把人往自己帶。

 

「抱歉啊,說好要認真的,我不該做其他事。」

 

自己都沒聽過的柔軟語調,悟想是淋下的冷水、濕答答的身體、稀薄的氧氣和高速消耗的腦力讓他做出平常不會做的事。惠的反抗停了,看來這招有用。

 

不只如此,惠停了一會兒,竟用手臂撞了撞他,似乎是在催促,悟把這當作伏黑惠終於開始考慮和好的訊號,有了破口,當然趕快鑽進。他專心一志地幫起孩子來,引導惠用指腹搔刮頂端,指尖摩搓冠狀溝,順著身前的呼吸節奏和身軀晃動套弄柱體,掌心輕揉囊袋,滿意地看到惠一顫,黑紅的性器在兩人手中勃動,生意盎然。只是對惠來說,這似乎比讓他對自己做糟糕事更羞恥。少年手抓得更緊,頭垂得更低,隱忍的悶哼聲夾雜在斷斷續續的喘息聲中,格外性感,悟悄悄轉頭,見到惠從臉頰到脖子都一片通紅。

 

真想壓倒,騎上去。

 

這念頭突然冒出來,或許不是突然,是他從剛才就一直刻意忽略、不去碰觸的想法。他的後穴還沒清理,仍殘留著對方的東西,隨著動作不時流出來,微細的黏膩感讓他心思浮動。

 

想到惠剛剛離開時那副委屈的模樣,悟硬是壓抑了心思,至少要等和惠說清楚後。

 

耳邊帶著濕意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,惠陰莖漲大、抖動,身軀不由自主地向後靠向他,尋求支撐。悟順勢調整姿勢,站直,將人完全納入自己的雙臂裡。即使涼冷的水自頭澆下,兩人間隔著濕又重的衣服,惠身上的熱度依舊透過呼吸、喘聲,或其他什麼說不清的東西傳到他身上。他們的氣息與體溫混雜在一起,融成濕漉漉的煙雲,在四周蒸騰,凝結,滴落,喘息夾雜嘩啦啦的水聲,迴盪在室內,清晰而情色十足。

 

在惠快要達到的時候,悟改變了無下限運作方式。術式效果自他身上延伸出去,將伏黑惠納入保護範圍,並將淋下的水判定為危險對象。

 

水被隔絕在兩人之外,創造出只屬於他們的空間。溫度陡升,熱度與來不及消散的水氣一同被鎖在裡面,一瞬間竟有氧氣完全消失,兩人感官被彼此填滿的錯覺。惠嗚咽著射在他的手裡,悟用另一手扶住失力的少年,等待少年平復。

 

他的心跳和惠的呼吸聲一樣急促。

 

太奇妙了,明明享受的是惠,他卻覺得自己彷彿也經歷了一次高潮。惠沉浸在他手中帶來的興奮和滿足,不亞於直接和對方做愛。

 

是什麼緣故呢?

 

悟一片白茫茫的腦袋裡恍然意識到,這是他和惠之間沒有無下限的關係。

 

在惠還小的時候,他就給了他特別待遇。雖然初衷不過是希望這孩子能毫無顧忌地成長,是激勵,也是期待,但漸漸的,這份特別從培育咒術師夥伴的目標,侵蝕到其他地方。

 

他們相識了十年,生命交軌了十年,雖然不曾親密並行,但他的夢想、他的經歷、他的生活、他的感情……在一來一往間,漸漸染上伏黑惠的影子。習慣有空就去看孩子,給他協助,教他知識,拉他陪伴,等他成長,怕他死了。

 

還不知道這孩子會長成什麼樣子的時候,他就給出了位置,而位置承載了信任,信任帶來回應與更多感情。

 

想要不會被他拋下的同伴,不知不覺間,真的得到了。

 

胸前有了動靜,惠的呼吸聲逐漸沒那麼喘了。少年伸手關掉蓮蓬頭開關,轉身,臉上還有未散的紅暈,眼神卻很凌厲。

 

「您……作弊!真的很欠揍!」

 

「剛滿足就說要揍給他快樂的人,惠真過分。」悟說著,張開雙臂和手。他的指間還殘有少年剛剛射出的精液,看上去非常色情,「惠想揍的話,可以啊。」

 

他擺出任憑你揍的架勢,不出所料,惠瞥了一眼,飛快別過頭。

 

「總有一天,我會憑實力揍到的。」

 

「我期待那一天喔。」

 

惠嘁了一聲,轉身,似乎想去換下一團糟的衣服,走了兩步,卻又回頭,看著他,欲言又止。

 

悟寬宏大量地開口:

 

「惠想問什麼,就問吧。」

 

「您……想得怎麼樣了?」像是怕自己顯得咄咄逼人,他又迅速補充,「還沒有結果也可以,至少……讓我知道您現在的想法。」

 

「我和惠之間沒有無下限。」

 

「蛤?」

 

惠一臉莫名其妙。

 

「聽不懂?五條老師好心給你解釋吧。我的無下限對惠不起作用,所以惠可以大膽地靠近我,向我要求任何東西。這麼多年了,惠對我來說已經不是當初的小朋友。我也不是隨便的人喔,喜歡才會給,各種方式都是愛,給你的任務也是。」

 

惠眉頭打著結,似乎很努力在思考他話中的涵義,最後,他小心翼翼地開口:

 

「這意思是,您在多年對孩子的寬容間,模糊了本來關係的界限,對我有了不一樣的感情?」

 

「也可以這麼說。」

 

惠沉默了,五條悟耐心地等他回應。

 

「……我實在不懂你的表達方式,但我就姑且接受吧。」

 

「竟然對最強說姑且接受,真是驕傲的孩子,但我喜歡。」

 

悟走向對方,伸手揉揉那頭濡濕的頭髮。黑髮大部分乖巧地貼服在頭上,但仍有一些頑固的髮絲翹起,這讓惠有幾分像他的父親,又不像,伏黑甚爾沒有這種純粹望著他的眼神,這屬於伏黑惠,他親手培育的孩子,一直在他的觸手可及處。受他保護,也擁有和他並肩的潛力和意志,不斷成長、茁壯,直到真正與他並行的那天。

 

那天會到來的,因為是他的要求,而惠總是遵從,然後要求更多,讓他給出更多。

 

「等惠揍到我那天,就來向我要求標記吧。」

 

惠躲開他的手,站到一邊,表情十分複雜。

 

「您的想法真是令人難以捉摸。」

 

悟勾起嘴角。

 

「但惠喜歡啊,而且只是惠向我要求,我又不一定會答應。」

 

「……我改變主意了,我現在就要揍您!」

 

「欸這不行,說好要等惠憑自己實力揍到我,才可以要求標記的!」

 

「我沒有要求標記!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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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午節快樂!

浴室是日本常見的分成淋浴間和更衣間的設計,但這回用不了浴缸(

我好不想立旗喔(一立旗就爆字數的人)但我希望能在3章內結束這個番外。

 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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